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爱火重燃,总裁的心尖前妻 第227章 八年,犹是春闺梦里人2

    

    负责人喏喏应是,心里却是失望无比。(wwW..l)

    人心欲壑,永远难平,被金钱撑大的胃口,想要再缩回来,却是难上加难。

    末了,直到电话挂断,那人也未曾再提起汇款的事。

    负责人挂了电话之后,发了一会儿呆,窗外的姹紫嫣红已经不见,到了秋末,江南也要添几分的寂寥的。

    他看到岑安正坐在对面的屋檐下,和院里的一个小护工面对面坐着,两个人正在剥秋葵。

    她的眉目安然,笑容淡淡,似乎,被放逐在这遥远的江南,却仍是未曾要她的心情有分毫的影响。

    她可以因为秋葵的鲜美而露出笑脸,也可以因为秋雨连绵的结束而觉得心情畅快,一个人在院子里散步的时候,会微微的笑,偶尔出去山脚下走一走的时候,也会眉目舒展,唇角微扬。

    这样的一个年轻女人,却比好多在世上挣扎了几十年的人,还要看得开。

    真是让人唏嘘。

    岑安也察觉出了疗养院里众人的些许变化,从前大家待她都十分好,一口一个少夫人的喊着,虽然她并不喜欢这个称呼,让他们改了,但别人对自己的态度如何,她还是看得出来的。

    最初,也不过是要她自己收拾房间打扫卫生,岑安也并不当回事,她本来就不是千金小姐,又不是十指不沾阳春水,可是再渐渐的,连院子里一些卫生也有人开始使唤她起来,饭菜渐渐不如往昔的精致,岑安都不觉得算什么事,依旧的安之若素。

    好在,疗养院里兴许到底还是顾忌着她身上那个“少夫人”的名头,并不敢再怎样的轻慢她。

    日子就这样缓缓的向前过,岑安甚至以为,她的下半生,或许就要在这里被磋磨掉。

    若是仔细想一想,也并没觉得有什么不好,至少,也比从前和他在京里做真正夫妻的日子,好了太多太多。

    岑安是个容易满足的人,想通了这些,就越发的安之若素。

    只是偶尔,午夜梦回,却还是会梦到漫天的烟火,和,他在她嘴角印下的那一个轻轻淡淡的吻。

    岑安睡醒的时候,会怅然很久,到最后,却是郁闷自己为什么会梦到他。

    是不是人都这样的犯剑,一个待自己特别恶劣的男人,但凡稍稍的表露出来一点温柔,她都会感恩戴德,却忘记了曾经怎样苦苦挣扎在痛苦之中……

    冬去春来,岑安来到江南,已经过去将近一年。

    她这个新年过的索然无味,疗养院的几个护士大多都是本地人,都回去过年了,就余下她和一个小孤女,两个人守着一个火盆,烤烤火,说说话儿,迷迷糊糊到了十二点,有隐约的鞭炮声传来,岑安看看那不到二十岁的小姑娘,那小姑娘也忐忑的看着她,两个人都不敢去放鞭炮,但是,过年,总是要放炮的呀,岑安想了想,记起之前院里买了烟火,就拿出来几只,和那小姑娘一起去院子里放起来。.l[小说]

    她捏着烟火棒,在空气中舞动着划出一道一道明媚光线的时候,忽然之间记忆的闸门打开,那些过往,呼啸而至。

    记忆中,是他温热的大掌牢牢的握着她颤抖冰凉的手。

    记忆中,是他有些粗砺的下颌支在她的肩窝里,在她耳畔轻轻的说着话。

    记忆中,就是这样的时刻,他亲吻了她,说了一句什么,她却没有听清楚。

    岑安忽而明白,是了,他为什么忽然待她温柔起来,因为是要放弃她了,因为是到了放弃她的时候了,因为从此以后,他有他的锦绣余生,她却只能默默凋零,所以,他的一丝愧疚,要他给了她一丝的温柔……

    岑安忽然想笑,她也就真的笑了起来,可笑着笑着,她忽然把烟火扔在地上,蹲下来,抱着自己的膝盖大声的哭了出来。

    那原本欢快无比的小姑娘吓坏了,好一会儿,才大着胆子走过去,轻轻拍她的背:“少夫人,少夫人您没事吧?”

    岑安却已经抬起头来,哭过的眼睛亮闪闪的,嘴角却扬了起来,她站起身,复又去点燃烟火:“我们继续吧!”

    她抓着烟火棒,像是孩子,蹦蹦跳跳的在院子里奔跑起来,小姑娘看着她的模样,不知怎么的,只觉心口里骤然涌上了一阵酸楚。

    她以为她无父无母已经很可怜了,可是,有家有丈夫的少夫人,却好像比她还要可怜啊……

    自那日之后,岑安再也未曾梦到过赵景予,还有,他们之间仅存的一丁点温柔过往。

    暮春三月,江南又到了最美的季节,京里那边依旧没有任何消息,但因为岑安实在太过讨人喜欢,大家过了最初的不甘心不满意阶段之后,倒也和她渐渐相处的好了起来。

    岑安晚饭后,惯例要出去在山脚下散散步。

    她记得很清楚,一直到很久很久以后,她仍旧记得特别清楚。

    那一年,是2007年的三月十六,她在毕业八年之后,又一次见到了梁宸。

    他许是过来玩的,岑安记得他的工作签到了苏州还是杭州?那么过来这边玩,也算是正常。

    时光无情,可时光却又那么偏爱某些人,远远的只一眼,岑安就认出了他。

    依旧如念书时那样,有着最温润的眉眼和最超然的气质,纵然穿着登山衣,他却还是让人想起兰芝玉树的清俊少年。

    岑安只觉得她的眼眶骤然就朦胧了起来,在梁宸看过来的那一刹,她第一个下意识的反应,就是捂着脸转身就往疗养院的方向跑。

    物是人非,大约就是此刻她的最佳写照。

    若说曾经,她是最天真明媚而又干净无暇的少女,她是有资格去爱梁宸的,可是如今,她早已嫁作人妇,一身累累斑斑伤痕,肮脏无比,她连站在他面前,清脆喊一声师兄的资格,都已经没有了。

    岑安跑的很快,但她身子到底还是虚弱的,堪堪到了疗养院的入口处,就已经气喘吁吁,听到身后没有动静,她放下心来,扶着墙壁大口大口喘气。

    可眼泪,却早已盈盈欲滴。

    有些人,见不到的时候,以为早已忘记了,而只有再见面,方才知晓他在你心里的位子有多么的重要。

    梁宸之于岑安,大约就是这样的存在。

    其实,嫁人之后,岑安很少会在想起梁宸,她不是那种盲目的不管不顾去爱的女孩儿,她嫁了赵景予,从今往后,与梁宸,就仿若是天上云和地上泥,她不该再对他存着幻想和爱慕,那对梁宸,也是一种糟践。

    所以,刻意的遗忘,还是有用的,这么多年过去了,想起梁宸的时光,也不过那么寥寥四五次。

    她的日子,大多都过的提心吊胆,要和赵家上下,要和赵景予斗智斗勇――虽然那些反抗和争斗,似乎也没起了什么作用,但总归那样的日子要她绷紧了心弦,又何来的多余精力,去想起曾经爱慕的少年呢?

    她以为她已经忘记了梁宸了,不再喜欢他,或是爱他了。

    可是方才那一眼,只一眼,她心口里的疼,还有那不敢面对的惶恐和惊惧,却是说明了一切。

    梁宸,就像是她心中最干净的一块圣地,她只是,这么多年的蹉跎之下,已经不敢再去面对他了。

    岑安哭的没有声音,只是眼泪把一张脸都打湿了。

    她也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,但却知道,不该再这样失态下去。

    她到底,还是赵景予的妻子,她不是个自由身,她不该再去想着梁宸。

    面前却忽然多了一块叠的整整齐齐的手帕,岑安一愣,但不过电光火石之间,她就明白过来,头也不回的就要夺路跑开,却被人给轻轻拉住了手臂。

    岑安没有回头,她抖的厉害,她不敢回头,不敢回去看梁宸一眼。

    “小师妹,一别八年,你,还好吗?”

    梁宸的声音,比之八年前,有了些许的变化,更加的低沉了一点,却褪去了年少的青涩,越发的让人动心。

    岑安泪如泉涌,渐渐失控的哭出声来。

    八年,两千多个****夜夜,这一声‘小师妹’,就算在梦里,也未曾出现过一次。

    如今,却是真真切切的就在她的耳畔轻轻浮现。

    她哭的不能自抑,却到底还是强逼着自己平静下来,用尽量克制,却又无法抑制的颤抖声音,轻轻说了一句:“对不起,您认错人了……”

    “安安,你觉得,我会把你认错吗?”

    梁宸握着她手腕的手指一点点用力,岑安拼命的要挣,却挣不开,只能徒劳无功的任由自己被他拉到身前,然后与他面对面而站。

    可她死死的低着头,怎么都不肯抬起来。

    梁宸只能看到她一串一串的眼泪往下掉,砸在地面上的灰尘上,砸出一个个的小坑,可那眼泪,却又仿佛砸在了他的心上,砸出了一丝一缕的心痛。

    他不说话,只是任由她放肆的哭着,直到她哭累了,哭的眼睛都肿了,他方才把自己的手帕又递过去,她这一次接了,可还没有擦一下眼泪,却忽然扑在他的怀中:“师兄……”

    她的眼泪是滚烫的,梁宸抱着她,却听到了花开的声音。

    他想,他会永远记着这一天,时隔八年,所有人都告诉他,梁宸你不要等了,你的小师妹说不定早已嫁人生子了。

    可他不相信,他等着她来履行当初的誓言。

    “等你请我吃一次饭,足足等了八年,安安,这一次,我可要狠狠宰你了。”

    梁宸轻轻摸了摸她的头,就像是当年每一次在校园里碰面,他都会像是长辈那样揉一揉她乱乱的头发。

    然后说一句:“女孩子还是留长头发最好看。”

    所以她留了长发,为他。

    可是,后来她病了,头发被剃掉了,这一年多,长了起来,但也不过才到肩膀。

    “师兄真小气,一顿饭也念叨这么多年。”

    她带着眼泪笑,一如当年那样,面对他总会羞红了脸,每一次自以为大大咧咧的话语,到最后,却都含了自己都不知道的娇嗔的味道。

    “师兄不过是对有些人,有些事,很小气罢了。”

    他又揉她的头发,岑安缩缩脖子躲了一下:“师兄,我都不是小姑娘了……”

    梁宸望着她的眼眸,渐渐有些黯淡下来,是啊,八年的时光,她已经再不是当年那个小姑娘了。

    而他,却还以为,她一直都是那样,站在原地,呆呆的,叫他一声‘师兄’。

    “可是在我心里,安安一直都是个需要爱护和关心的小姑娘啊。”

    梁宸轻轻说着,他看到她含着泪的眼眸里,有渐渐夺目的光彩绽现出来,他似乎可以小心翼翼的肯定一点,她的心意,是不是也如当年一样?

    可这一刻,梁宸不知道的是,岑安一直在想,在想如果这么多年,她一直都是一个人,如果这么多年,她仍是干净完好的岑安,那么今日一场相遇,该有多美好?